張頂順的質問，並沒有換來白芮的反應，她把玩著手裏的調羹，一臉淡定的坐在那堆碎玻璃渣子裏，“我可沒逼著她去死，張頂順，別忘了，逼著她去死的人是你，是你讓她替你頂罪的，也是你，讓她現在懷孕的。哈哈哈，這事兒要是傳出去，我倒是要看看，你還有沒有臉在這個圈裏混。”

白芮說著，笑的特別的大聲，我只覺得後背陣陣發麻，感覺有很多話壓在嗓子眼裏，卻是怎麽都說不出來。

“你這個惡婦，你會遭到報應的。”

張頂順憤恨的說道，他抖著那根手指頭，努力想要讓自己平覆下來，但是卻怎麽都不能。

白芮緩緩地起身，她打量著張頂順，看著這個男人在自己面前暴跳如雷，“張頂順，我們認識也有快二十年了吧？我第一次見到你是什麽時候？”

她點燃了一支煙，優雅的吸了一口，然後朝張頂順吐了一個眼圈，張頂順十分煩悶的躲閃了一下，但沒有用，煙霧還是在他眼前縈繞開來。

見張頂順沒有做聲，白芮輕笑了一聲，“你當初是怎麽對我的，你都忘了我？我給了你臉，是你不肯要的，你知道，我這個人就這個德行，誰要是背叛我，我就會毀掉他。”

她說的漫不經心，但是字字句句卻帶著狠意。

張頂順還是沒有做聲，我不知道他發了那麽大的火，為什麽又像是被白芮給拿住了一樣。白芮一只胳膊撐在椅背上，特別的慵懶。

“對了，你不想知道，你的女兒是怎麽懷上你的孩子嗎？”

張頂順的眉頭就抽搐了幾分，他邁開腳步朝門口走去，此時的門口，擁堵了不少人，這裏本是個包間，正是吃飯的時間，人流原本就多。

他不想聽，但白芮卻有了說下去的興趣。

“你不會忘了翠翠吧？”

白芮提到一個女人的名字，我記起這個名字好像在徐梅那裏聽過，據說之前就是個大學生，但因為偷竊被開除了，後來一直做外圍，也不知道是誰帶著她去了夜夜笙歌。

我壓低了聲音沖赫亦銘說道，“那個翠翠就是徐梅那裏的。”他沖我“噓”了一聲，提醒我不要說話。

我往回走，卻聽到白芮說道，“常在河邊走，哪有不是腳，張頂順，你羞辱了多少女人，這不過是給你的一點教訓罷了，我做了那麽多女人都想要做的事情，她們都該感謝我才是。”

“卑鄙。”張頂順推開那扇門就往外走，他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。

我和赫亦銘回到了自己的餐桌，我一直沈默著，赫亦銘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，“怎麽呢？又想到什麽呢？”

我那時候不確定，但總覺得張頂順應該會去徐梅的夜總會，我抓起包就往外走，“赫亦銘，我們趕緊去夜總會，張頂順肯定會去那裏鬧事兒，梅姐一個人在那裏，恐怕招呼不開。”

赫亦銘也想到了這一點，我們兩個人速度倒是挺快的，想到了就立刻出發。

只是，我們到底是晚了一步。

等我們到的時候，張頂順正在大廳裏鬧著，“翠翠，你給我出來！”他大聲的叫囂著，一副恨不得將那個女孩子撕了的樣子。

倒是徐梅，靠在欄桿上，她手裏夾著一支煙，渾身都是風塵味，“張總，還沒到營業時間呢？您現在就急的不行了？晚上六點開門，您找人到時候再過來。”

徐梅打了個哈欠，想必張頂順突然來這裏，她一定沒有睡好，但張頂順可沒有顧及這些，他依舊大聲的叫著“翠翠”這兩個字。

後來，他索性不管了，直接上樓，一間房一間房的尋找，後來還直接竄進了徐梅的房間，將屋子翻了一個稀巴爛。

“餵，張頂順，你這是做什麽？這是我的房間好不好？你要找人出去找，那個翠翠沒有在這裏了。”徐梅阻攔，可張頂順根本就停不下手來。

後來，徐梅不知情上前去抓住張頂順的胳膊，就被張頂順一把推開了，好在我和赫亦銘趕過來了，赫亦銘一把扶住徐梅。

徐梅朝地上碎了一口，“臭不要臉的，猴急到這種程度了。大白天就要找女人瀉火，簡直是不要命了。”

我沖徐梅使眼色，讓她盡量不要搭理張頂順，但是張頂順也實在是有些過分了，不管不顧得將屋子裏攪了一個底朝天。

後來，是赫亦銘上前一把抓住了張頂順的胳膊，“夠了吧？想要折騰就去找白芮，別在這裏傷及無辜。”

赫亦銘一把鉗住了張頂順的胳膊，他吃痛，但憤怒，“放手，赫亦銘，別以為我不敢對你動手。”

有些人情緒一旦激動，就會失去理智。

張頂順此時就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一般，赫亦銘沒有松手，他還真的動了手，掄起拳頭就朝赫亦銘砸了過來。

我當時真的是著急啊，生怕赫亦銘吃了虧，我驚呼，“小心。”

好在赫亦銘到底是有一點身手，他只是一個巴掌過去，就攥住了砸過來的拳頭，而後，臉上便是冷笑，“想打架？走啊，爺爺我好久都沒有動手了，今天教訓教訓你這只瘋狗也可以。”

赫亦銘身量偏高，整整比張頂順高出兩個人頭，他拽住張頂順的胳膊，猛地伸手一擰，我聽到骨頭咯吱響了一聲，估摸著張頂順的胳膊已經脫臼了。

他痛的齜牙咧嘴，但是卻還是不肯放手，“赫亦銘，你讓開，我找翠翠，跟其他人沒關系。”他大聲叫囂，即便是吃痛，還是不如軟。

我想，他之前和赫亦銘交手太少吧，所以他還不清楚赫亦銘的脾氣，赫亦銘淡定的看著他，隨即伸手在他臉上拍了拍。

“張總，您沒有聽到嗎？翠翠已經不再這裏了，你以為白芮那麽傻？她用過的棋子會輕易讓你找到？”

赫亦銘是提醒，可張頂順那時候哪裏聽得進去，他陷入到瘋狗的模式裏。

“翠翠，你給我出來，我知道你躲在裏面，你TM要是不出來，我早晚撕了你的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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